日历被一页页撕去,出钞口的暖风比任何毛毯更忠实,数字键盘的荧光就像圣徒光环般笼罩着他,这些废纸似乎可以延长家人存在的时间。

他机械地按下了冷冰的数字,机械地等待着钞票的滑落,而后站在深夜的街角,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,在电话那头呼吸机的蜂鸣声中,机械地看着风将这些钞票细碎地吹向脚边,又将它们卷入城市的缝隙。

这是一出无声的告别仪式。

时间带走了一个人,带走了一个由无数粒子组成的,短暂观察了这个宇宙一瞬的意识,它们会在时间中无数次聚散,再无数次见这灿烂的一切。

梦里明明有六趣,觉后空空无大千,

又是一个难捱的冬天,为了脚不被冻住,我们只能起舞。